“怎麽會是你？”

吳穹感覺自己有些說不出話來，如果說自己生命中遇到的第一個女人是孤兒院護工阿姨的話，那麽對自己人生改變最大的……就是面前這個女人！

壹號！

想到自己當初應征加入九號小隊的時候，隊伍裏足足十個人，加上自己這個臨時補進來的零號，足足一只整編小隊。

多年來他們執行的都是最難最危險的任務，根據隊伍的規矩，年齡越大者代號越是靠後，還有一條……代號越靠後的，越是要沖在最前面！

自己親眼見到九號在敵人堆裏拉響了手雷。

自己親眼見到八號埋葬了親手馴養的軍犬，然後一個人沖進了敵人窩裏，手刃了那名剁了自己視為親人的軍犬腦袋的那名畜生，同歸於盡！

七號，六號，為了掩護他們幾個人撤退，在密林裏阻擊了敵人長達三天，最終彈盡糧絕，拿著匕首硬是斬殺了敵人的二號首腦。

時光荏苒，原來在那些哥哥們翅膀底下成長的他們，慢慢的也能夠獨當一面。

吳穹死也忘不了自己作為一名新兵蛋子進軍營的第一天，當時的景象……

雖然自己後來者居上，屬於隊伍裏修為最高的那一個，他們也都喊自己一聲老大，但吳穹心裏比誰都清楚，要沒有他們幾個人，自己什麽都不是！

甚至於當初如果沒有壹號，自己現在恐怕已經早和那些毒販一起被埋進了土裏……

整個小隊，自己年齡最小，在自己當初還是個新兵蛋子的時候，壹號便已經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雖然彼時的她一直拿自己當親弟弟看待，但在青春萌動的日子裏，自己卻是曾經信誓旦旦的向她承諾過……

一定娶她！

誰料，最為難測是時間，隨著慢慢長大，自己從新兵變為老兵，也慢慢的察覺到了自己以前是多麽幼稚。

她那時候不說話只是笑，或許已經算給了自己回答吧？

即便當初自己被皇甫玄設計逐出部隊，即便聽他們說……壹號已經在自己離開那年便投靠了皇甫玄，自己仍舊沒有勇氣恨她。

只因為……

“許久不見，瘦了。”

她的聲音格外沙啞，甚至可以說難聽！

但偏偏再度聽到這萬般熟悉的聲音時，吳穹卻眼眶一紅，鼻頭發酸……

就連她強行擠出的一絲笑容，都顯得那麽燦爛。

怨恨和自責紛紛湧上心頭，當初如果是自己喝下那杯水，該多好？

她為自己擋了一劫，卻換來聲帶永久性損壞，以及在醫院裏搶救了足足十天才勉強撿回一條命的下場。

甚至於沒多少人知道為何她病愈回到部隊之後為什麽不再喜歡跟人言語，甚至於很多人認為她強壯高冷……

她們哪裏知道，對一個曾經喜歡哼兩句歌，聲音清脆悅耳的女孩來說，如今聲音變得如此可怖難聽，到底是怎樣的痛苦！

所以，即便知曉壹號離開部隊，甚至和皇甫玄站在了同一立場，自己也怎麽都沒法恨她。

更沒理由恨她！

她沒錯，無論是逃避，還是報覆自己，都沒錯……

甚至於在他們幾人猜測曾經給自己下毒，害自己修為喪失，無奈離開部隊的是壹號時，自己也不曾相信！

這樣一個心地善良到曾經可以替代自己喝下一杯毒藥的女孩，怎麽會再給自己下毒？

即便是她，也只當是自己還她，不虧。

“是皇甫玄派你來殺我的？”

吳穹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在顫抖，他害怕自己聽到答案，卻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成了皇甫玄的爪牙？

從未有過的糾結。

壹號沈默，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吳穹腦海中嗡的一下。

“你有什麽苦衷？是不是他威脅你，或者……逼迫你做這些事？”

吳穹趕忙又問道。

他一眼不眨的盯著面前這個身形消瘦的女孩，卻看見她眉頭挑了一下，明明欲言又止，卻抿了抿嘴唇。

緩緩搖了搖頭。

眼中的倔強甚至都被完美掩藏，仿佛生怕被吳穹察覺到絲毫。

“該死。”

吳穹緊攥雙拳，關節直攥的發白，也說不清是在咒罵自己無能，沒能保護的了她，還是在恨皇甫玄不是東西！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定有隱情。

否則今晚她有一萬個機會對自己下手，卻偏偏被葉詩音發現？

要知道自己入伍的時候她便已經是後天高手，如今至少邁入階位，怎麽會被葉詩音看到？

她明明是在門外靜靜的觀察自己，然後引誘自己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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